Category Archives: 同学作品

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

席慕蓉是我从中学时期开始便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虽然当时她的散文已经深深感动了我,但是直至现在,我才能说自己对她所写的终于有了自身深切的体会。

“生命里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争夺,包括快乐与自由在内,都免不了一番拚斗。

年轻的时候,总是紧紧跟随着周遭的人群,急着向前走,急着想知道一切,急着要得到我应该可以得到的东西。 却要到今天才能明白,我以为我争夺到手的也就是我拱手让出的,我以为我从此的到的其实就是我从此失去的。”

谁没有这样的经验呢? 在升学与就业之间;在加薪与升迁之间;在甲先生/小姐和乙先生/小姐之间;在出国发展或留在国内之间;在与父母同住或另组织小家庭之间;在周末与父母吃饭或与岳父母喝茶之间;在出国公干或陪老婆进产房之间;在应酬客户或回家陪孩子之间 。。。

关于选择,她说:“在人生的长路上,总会遇到分歧的一点,无论我选择了那一个方向,总是会有一个方向与我向背,使我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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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不断地充实自己,锻炼自己,告诉自己:要了解世间美丽与珍奇的无限,要安静,要知足,要从容,要不后悔我所有的抉择,所有的分离和割舍。

因此,对现在的时刻就越发地珍惜起来。  我想,所有被我匆忙地抛在后面的日子,对于它们,我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可是,对那些即将要来临的,对眼前的这一个时刻,我还来得及把握,还可以用我的全心与全力来等待、企盼与经营。”

关于回顾,她这样说:“十九岁那年,站在山坡上,远远望去,仿佛所有的峰峦、所有的江流都充满了一种令人振奋的希望。 而二十年后再来登临,再来远远地望过去,山峦与江流外面的世界就是我们曾经摸索追寻、跌倒再爬起来、哭过也笑过的那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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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回头看的时候能够看得那样清楚,而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呢?也许,有的人会说,这是随着年龄的成长而逐渐改变的一种力量。  那么,这种逐渐让我们改变的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用一生的时间来搜寻才能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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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与生命真正的分野也许就在这里了吧:前者只是我们经历过的无法逃避的、在有一天终于都会过去的分分秒秒,而后者却是我们执著的,不断想要珍惜地记起来的那些人和事的总和。”

多数时候我们跟多数人一样,每天为肩上的责任如同工蚁般忙碌奔波,或许还需要戴上面具,忍气吞声地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日复日,年复年之后,当我们偶然停下脚步,抬头认真地凝视镜中的自己,才发现不仅我们的肉身随年华老去,我们的面具也似乎已经长在脸上,脱不下来了。 也许只有非常用心地凝望双眸,才可能发现里面沉睡的灵魂。 也许只有面对相识于微时,一起长大的同学时,无论他或她成为怎样的人(那个时常在班上打瞌睡的猪!那个最喜欢作弄同学的捣蛋鬼!那个常被老师捏屁股的小子!),我们都能坦然以对,用我们的初心。 

节录摘自《写给幸福》,席慕蓉著,尔雅出版。

欧阳19-11-08

记忆是可以被唤醒的

上星期的某一天,沈剑国(87年毕业的学长),苏明明和我一起吃晚餐。   闲谈间谈起各自的中学,甚至小学同学会,也得知有些从来都不出席的同学缺席的原因。   对于同学聚餐这种场合,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我只希望大家出席之间能怀抱一个单纯的目的:叙旧。

毕业20年, 同学们在人生的路上各自修行,各有各的际遇。  见面之时,有的人处于高峰,有的正陷于低潮,身在不同的处境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然而只需要一点同理心,只需要稍微将心门敞开,我们便能一起感受犹如一炉篝火那般热烈的温暖。

在筹备雪隆校友会的40周年晚宴和89年同学会的20周年聚餐期间,参与筹备的同学不免有心灰意冷的时候,然而我们并不能要求每个人有同样的热诚, 无论是对老同学,老师或母校。  我总是这样鼓励自己和别人(如陈志成和廖君凌):“尽力就好!”

可是我的心中总有一丝希望:那段青春岁月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同样珍贵无比的,只不过它被我们埋藏得太久太深,上头还积压了现实生活中的各种负担和磨难,让我们几乎遗忘了自己曾经拥有过那么欢快飞扬的日子和纯洁朴实的友谊。

 因此,记忆是可以被唤醒的。  当你看到雪隆校友会40周年晚宴上老师们的照片,而心中有所触动的那一刻;当1991年毕业的同学们开始发起17年来他们第一次同学会聚餐时;当你在facebook 看见一张一个似乎熟悉的名字,然后不期然地发电邮问我那是谁的时候。。。

我们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要向你们兜售保险或传销产品,不是为了要炫耀或比较我们的事业或家庭。  我们只为了提醒大家,我们曾经拥有什么。  如果我们珍惜,我们将继续拥有的同窗之谊。

欧阳

陈志成同学的投稿 – 芙中雪隆校友会40周年的一些筹备心情


我也许是个感性的人。我坦白说,从一策划这个活动,我的心就一直在流泪,我一直都很想哭。。。 首先谈谈为什么我会成为芙中雪隆校友会理事。 我的朋友(毕业多年后,机缘巧合下才成为朋友)林泽峰几年邀请我出席芙中雪隆校友会常年大会。他告诉了我他为什么参与芙中雪隆校友会的活动及成为理事的原因后,我听后很感动。在他的游说下,我答应他的请求,加入校友会,为校友会服务。 我从事会计,当年加入校友会正是我创业初期。我刚设立自己的公司,在没有什么顾客的情况下,我四处借钱。我所有的保险在当时断保。我欠信用卡公司一大笔钱。我拿屋子去re-finance.我的生活困苦和有点潦倒。每天早上就烦当天该做什么,月尾就烦出薪给员工。 当时好多做传销的朋友找我,要我考虑考虑传销(我曾参与传销,考虑到创立自己的事业于2003年,彻底离开),我都没答应。 因为这样,我有一点时间。我没钱,但我想出点力(虽然我双脚一点脚力都没有)我总可以。于是就成为校友会理事。 出席了几次开会后,我深深了解到校友会的”困境”(不是只有马来人才有困境的!!)。校友会极度面对生存的危机,它的存在价值与意义逐步被淡化。 为什么这样说呢? 校友会的成立,主旨在于给在母校毕业后,离乡背井来吉隆坡求学也好,工作也好的校友,提供协助和援助,同时互相扶持鼓励,让孤身离乡背井的校友有归属感,有温暖的感觉,有温馨的关怀。 可是在时代的进步下,毕业后的校友已经很独立了,他们已经不须要校友会的接待和照顾了。 于是校友会转型成为一个让校友相聚的“平台”。可是除了一些很老很老,真的很老的校友外,年轻的校友也慢慢不须要这个“平台”了,因为我们有了facebook。 就这样,我们的活动越来越没有人参与。可是身为理事,秉持先贤创会的理念,我们再怎么不“喜欢”都好,都要办点活动。 办活动???谁去办???几个人在办。 谁参与?也是几个人参与。 办了活动,没有足够的人来参与,最后谁包销?钱谁出?理事罗!! 我从原本的自认到校友会“能出点”力的,也慢慢转型,变成恐龙了。不但要出力搞活动,还要经常四处“求人”来参与,当参与的人数不够,面临亏损时,自己也像其他我很敬佩的理事一样,出点钱包销。 有些很热心和关心我的校友会说:
1。这是你拿来的;
2。谁叫你们去xxx搞晚宴?这么贵!
3。谁叫你们去yyy搞晚宴?这么远!
4。你们不会理财;
5。你们没有这样大的头,却偏戴大帽子
6。你们做东西要先算过嘛!
7。你们好高务远
8。你们真傻!
9。xxxxxxxxx 还有一个校友曾经对我说,你平时都不参我们,还有我们那一届搞的晚宴你都不来,人家为什么要给面子你去你校友会搞的晚宴。 在这里,我不想做无谓的解释,不过对我的人身攻击,我总该说点东西。 我小时家境也穷,住在穷乡僻壤之地,交通不利,没有水电也没有电话。我又不会驾车和骑单车,去任何一个地方都须要劳烦母亲甚至后父,所以读书时,肯定很少参与你们。 毕业后,我也一直不会驾车。我双脚无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走起路来,我倍加吃力与艰辛。我去哪里都看地点。你们的集会,我承认我是很少参与,因为我有自己的担心和顾虑。有同学肯载送我,如果把车停放在很远的地方,和地势不平坦的地方,我都很轻易跌倒弄伤自己。 [所以,你不要来,请不要搬出堂皇的理由来淡化自己不来的原因] 在筹备和策划,邀请老师与同学来参与的整个过程,面对诸多挑战和挫折。 第一个挑战是:芙中雪隆校友会在一些元老宣告退休,严重出现理事成员不足的现象。每每来开会的都是那几个熟悉面孔。一个40周年的大晚宴,极度需要人力物力与财力。我们有时都几乎流会。 因此,很多理事被逼身兼多职。[很多人都说自己很忙,好像就只有理事不会忙的] 第二个挑战是:在邀请同学来参与时,也许时机真的不对。1989年的同学,刘丽霞没有邀请到任何人出席,欧阳秀梅得到廖君凌的大力支持,我呢?只有一个在母校念高中一的涂建谋买了一张票。 我发了很多手机短信,也发了很多电邮[欧阳也是],除了章思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有空”答复,要来还是不要来。[我心酸的哭了起来,原来我是最无聊和的空的人] 是否我的人缘真的那么差?还是行情真的差到RM150是大家的一个负担?又或者雪隆校友会关我何事?大家都知道老师都会出席,都是我们曾经爱戴的老师,而且这些老师现在也真的很老了。老师回来看看同学,同学却都刚好不的空。 经济不景气,我也是深受其害,甚至影响深远。我的几个顾客“跑路”了,我的百多钱债都变成烂债了/结果当晚我的39张票,只有一张是半校友买的。 钱没了还可以再找,大不了吃吃苦,挨一挨。一个意义深远的晚宴,人生几何?老师下一回还能再来吗? 第三个挑战是:很多老师真的老得走不动了,不方便劳碌奔波。很可惜,今年就见他们的机会了。 每一次当我很触动很想哭的时候,我都向会长和欧阳发发牢骚。他们都第一时间给予支持和鼓励,我向他们两人致敬。 皇不负苦心人,晚宴总算圆满结束。 ———————————-
当晚: 我首先见到很瘦小的Cikgu Tham,我还记得他很喜欢说:“macam mana?”他好像连牙齿也剩不多了,见到他,我很内疚,因为我的马来文一直都念不好。到今天国语还是很差,Cikgu Tham安慰我说:“没关系,尽了力就好。” Ah Sir谢天松老师,除了两鬓白发外依然没变。我一样很愧疚,英语一直是我中学最差的科目。上课总是不用心,功课总是不会做。我和他两眼相望,说不出话来。我想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后,见到萧佛来老师。萧老师当晚原本有事,他女儿外国回来,他要去机场接机。一见到他,我劈头就问:“老师,你不是要去机场吗”“噢,都安排好了。我想来这里嘛!”有给他教过的,应该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大的蛇,蛇头在芙中,蛇尾在砂劳越。我以前年幼无知,还真的给他骗了! 潘铭英老师,一看到我就说她带来很多佛牌。我马上从大衣内拿出一张说:“老师,还认得吗?”“噢,上次PGRM时,我给你的!”“对对对!”“老师很感动,老实说,有些老师以前很疼的学生,一毕业了,见到老师就当不认得了。你很好,但老师不认得你了。”潘老师退休了八年,因为耳鸣,听不清楚说话。跟她说话,要大大声。 以前的班主任冯] ]>